“师父……”林茂和冲颜初云略一行礼，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谷悦心，“你……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能来吗？”谷悦心瘪了瘪嘴，“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在这儿呆了多久了！来这儿的初衷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林茂和才想起来，他是因为在累渊谷差点儿丢了性命，再加上彼时江自流的刺激，这才勉强算是摆脱了颓丧的心态，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强。
而有了这样的渴望，再加上鹤仙的指示，他才来冥月林向颜初云讨教武艺的。
所以，其实颜初云传授给他的，早已是超出了当时鹤仙希望他达到的水准。
想到这儿，林茂和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立时生出了一种不舍的滋味儿来。
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颜初云上前一步，道：“别沮丧，茂和。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别离是人生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能和你有这样一段缘分，我也很开心。以后有空，常来冥月林坐坐，也让我看看你都有了哪些进步。”
见林茂和依旧低头不语，颜初云抬起他的右手，将《乾坤如意经》塞进他的手心，道：“这才是你最终该去的地方。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忘记提醒你了——我传授给你的只是招式，而要将这招式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你还得去寻一件趁。说不定，等你参透其中的内容，你真正的师父便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让我想象一个虚无缥缈的师父，这太困难了！”林茂和赌气一般地说，“如果我见到他，我或许会有概念——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您才是我的师父啊！”
“谢谢你这样说。如果真把我当师父，那就好好修炼。如此，我这个‘引你入门的师父’脸上才会有光。”颜初云笑笑说，“当然，当你修成仙法，成为叱咤四界的风云人物的时候，若是还能记得我这个师父，我才是真的高兴呢。”
“当然了！我怎么会忘！只是……我没多大可能会成为那么厉害的人物吧……”
“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样子！一个人要是没有自信，那么不管他有着多么高的天赋，都是白搭！”
“是……徒儿记下了。”
“行。那么茂和，到今天，你便算是出师了。为师祝你往后一路好运、愈走愈顺。”
“谢师父。”
林茂和回答，忽然就觉得鼻子有点儿酸——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为他诚心祝福了。
似乎自打高考考砸之后，在父母的眼里、师长的眼里、前妻的眼里、朋友的眼里，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是“无所事事混日子的人”，一向和什么“光明的前景”扯不上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他在妖界遇见的“师父”，竟深信着他未来会成就一番事业，就像他儿时的恩师那样，无条件地相信着他，祝福着他。
他一时眼眶一热，没忍住抽了一下鼻子。
“瞧你，怎么还哭上了——别总扭扭捏捏的像个女孩子。”颜初云拍了拍林茂和的肩，语气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利落，“去吧，茂和。别磨蹭了。前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你呢。”
一旁的谷悦心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拉扯着林茂和的袖子道：“你这是怎么了嘛？这么感性，可一点儿也不像你哦！”
她们自然是猜不出他为何如此，不过他心里明白，便也足够了。
林茂和最后向着颜初云深鞠一躬，终是恋恋不舍地随谷悦心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