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甩得够快,可见这金虎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所有的事情都丢到了姚真的身上,把自己摘了出来,洗得白白的。

    海棠也不傻,她是不信的,松开手,放开了夏氏。只是没想到堂堂金虎寨的当家人,骨头这么软。早先的豹子寨,一伙人没个实力特别强的,但是也没卖兄弟卖得这么顺溜。这么一对比,豹子寨那群人当得起忠义二字。

    她挑眉看向姚真,只见男人眼里划过恼怒之色,一笑道:“姚当家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旁的林安更是怒视着他,要不是海棠还在这里,他能扑上来撕了他。

    正堂里空气凝固,屋外的鸟叫声远去,树枝声缥缈,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肃杀的氛围环绕,众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突然,清媚婉转的女子嗓音打断了一触即发的危机,“你们误会了,我丈夫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是好人。”

    姚夫人夏氏见众人犹疑,指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金虎,厉声斥责道:“都是这小人污蔑,肯定是这小人金虎做的,他怕承认,怕你们要了他的性命。”

    她说起来头头有道,似乎真的那么回事。

    再去看金虎,这人脸色变得难看,不停地辱骂着夏氏。发现海棠他们盯着他,这人更是眼神躲闪,不敢看海棠他们,显然他心虚了。

    林安也沉着脸,心里一团乱麻,起先他是不信金虎寨做的,后来见到姚真身边的女人,又起了疑心。现在又反转,他也迷茫了,暴躁道:“大当家的,不如让我将这群人都砍杀了去,宁可误杀几人,也不放过害我妹妹的真正的凶手。”

    厚重的大刀闪着寒光,杀机四起,林安一步步逼近姚真等人。

    海棠没有阻拦,兴味地瞧着姚真,下了最后通牒,“姚当家的,金虎可是没有把你当做兄弟,你当真要愚忠于他,赔上你和夫人的性命?”

    特意在愚忠二字上加重了读音,她故意刺激姚真,文人多重名声,他对金虎忠心,可不见得是金虎值得他相护,更多的是品行如此。

    姚真动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眸深邃,宛如会吸人的漩涡。他道:“罢了,我对金大当家的收留之恩,这些年已经报了,今日恩义两绝,再无兄弟情义。”

    “姚真!你敢?”

    这点威胁更加显得金虎色厉内荏,像只纸老虎。

    姚真拱手道:“我这就将金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细细道来。”

    从金虎寨的建立到鼎盛,从最初的拦路抢劫到与官府合作,姚真一一道来,说到林云之事。

    他瞧了一眼林安沉痛的神色,又继续道:“早些年金虎寨掳来的女子,都被我明里暗里想办法放掉了,金虎见留不住女子,便极少掳人回来。至于林当家的妹妹林娘子,她是例外,并非金虎想动手,而是城中富户之女瞧中了林娘子的未婚夫婿,两个人勾搭成奸,来金虎寨□□。”

    “那我妹妹她回来了……是你帮助的她?”林安这个人恩怨分明,该记的人情,他会记得还。

    “是。”姚真又道:“在下以为让林娘子完璧离去,便会无事,却不知道林娘子如此烈性,会悬梁自尽。”

    林安擦掉了眼泪,狰狞一笑,道:“什么烈性?云儿性子坚韧,绝对不会为了此等事悬梁自尽。肯定是姓刘的那对贱人,他们见云儿没死,又下杀手。我记起来了,云儿自尽的那天,姓刘的来过,他离开了,云儿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