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慢语那种眼神，直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才明白。
那是快要溺闭的人，渴求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出租车里开了暖气，林慢语按着小腹，缩在了一角，她很累了。
顾漓闭着眼，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脖子的汗，道：“我看你热的难受，我给你把空调关了吧？”
顾漓睁眼，视线略过旁边的林慢语，她瑟缩着，身子微微发抖，顾漓摇头：“麻烦温度再高点。”
司机了然，把旋转扭往右拧了一格，道：“小姑娘很漂亮，也难怪你找的那么着急。”
顾漓视线淡淡的落在林慢语脸上，不语。
司机拐了个弯，开到大道上，灯光明亮了些，复而开口道：“你刚才怎么不告诉小姑娘，你找了她很久？”
顾漓烦躁的扯开了两颗扣子：“不重要。”
司机沉默了，车子里面安静的只剩下顾漓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车门的声音，突然，一旁的林慢语开始低语。
顾漓一开始没有听清，直到林慢语语气里全是惊恐和哭腔的提高了声调：“求求你们，不要过来啊！”
她隐忍的呜咽声清楚的传进了顾漓的耳朵里，顾漓扭头，看着她，良久，垂下眸子，伸出手。
他的手掌还没触碰到林慢语的发丝，她的眼睛就唰的睁开了。
顾漓的手停在了半空，和林慢语对视了许久，抽回手。
“顾漓，”林慢语咬着嘴唇看他：“你刚才是要打我吗？”
“......”顾漓看向窗外，道：“嗯。”
林慢语手贴上自己的脸，发现已全是泪水，湿掉的头发糊了一脸，让她有点嫌弃。
她吸了一下鼻子，捏着衣摆的手收紧：“抱歉，让爷爷奶奶担心了。”
顾漓没说话，林慢语低下头，只知他可能是生气了。
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顾漓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不止。”
“不止？”林慢语奇怪的看他：“不止什么？”
顾漓不再理她，她自讨没趣的拱了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