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绥心里“咯噔”一下,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锦衣卫找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楚悖从暗处走了出来,带着一身的寒气。清冷月光泄在身上,显得人更冷。

    他走近萧宝绥,俯身看着那张白嫩的小脸儿,缓缓眯了眯眸子,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宝儿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萧宝绥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旋即扯出抹笑来,像是等到盼了许久的人,眉眼满是欢喜:“大人您终于来了!”

    楚悖表情一顿,看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眼前好像被晃了一下。

    “宝儿在等我?”他笑了笑。

    萧宝绥刚要点头应声,就见男人挑了下眉毛,声音发冷:“可我却瞧着宝儿看见我的时候分明在发抖。”

    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萧宝绥心里乱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猛跳起来。

    她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唇,放下绣了一半的香囊,往手心里呵了一口气,声音轻轻的似是在抱怨:“等了这么久,如何能不冷的发抖?”

    长睫纤纤,眸子透亮的似是小鹿。鼻尖儿红红,更是能让人怜进心坎儿里。

    楚悖看着那双眼睛,被勾的有些蠢蠢欲动。

    这样好看的东西没落他手里,可惜了……

    在宫里谨小慎微地生活了几年,萧宝绥本能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

    她下意识拿起手边的香囊,邀功似的递到楚悖面前转移他的注意力:“大人您看,宝儿给您绣的香囊好不好看?”

    楚悖回神,按下情不自禁的手看了一眼面前的香囊,眸光一深:“鹅黄料子,绣养颜用的火棘果?确定是给我的?”

    萧宝绥不禁一哽,火棘果养颜是那种浸淫养肤之道多年的女子才知晓的古方,他一男子竟也晓得?

    “我手上能用的料子不多,这是最好的一块了。”萧宝绥瞄了一眼自己绣的一小堆圆圆饱满的火棘果咬了咬牙,“况且,我绣的不是火棘果,是、是红豆……”

    她的女红是母亲教的,不说手艺如何高超,但也绣什么像什么,比京里的绣娘都是不输的。如今要说自己绣的东西四不像,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愧对母亲的悉心教导。

    想着想着,愧疚地叹了口气。

    楚悖看着眼前女子低着眼睛,扁着唇,似是因绣得不像红豆觉得有些羞愧难过。

    他坐了下来,淡声道:“接着绣。”

    萧宝绥见他眼神平和了不少,松了口气,刚把别在绣绷上的绣花针取了下来,楚悖突然靠近轻笑了一声:“你绣的最好真的是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