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的手指青白修长,衬得之前从指缝渗出的鲜血格外明艳。

    戚景思望着面前的火堆,好像还是能看到昨天的画面。

    “让我看看,好不好?”

    言斐抓着戚景思的手腕,慢慢带到自己跟前,他的动作明明和声音一样轻柔,却好像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就像他之前两次冲戚景思摇头时的坚定。

    轻轻掀起戚景思的衣袖,他就着火光低低地埋下头。

    狼爪的抓痕是新伤,几道血痕被雨水泡过,显得格外狰狞。

    不知是因为眼神的缘故还是自幼体弱,言斐小时候时常摔倒,再加上总有些坏孩子欺负,磕着碰着对他来说便是家常便饭;记忆里母亲每次为他包扎上药,都会异常温柔地冲着伤口吹气。

    他拾起方才被戚景思扔在一旁的布条,一面小心地包扎,一面学着母亲的样子轻轻朝伤口吹气。

    “嘶——”戚景思连忙撤回了手。

    “弄、弄疼你了吗?”言斐攥着手中的布条,歉疚地垂头,“对不起……我眼神不太好……”

    良久也等不来戚景思的答话,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再朝对方伸手,小声道:“和我不一样,你伤着的是右手,小心些好。”

    “你的手才要写字、做文章,我的不用。”戚景思说着已经起身,扭头避开言斐。

    他蹲身拢了把土,回头就把身边的火堆灭了。

    言斐的眼神笼着常年的雾霭,里面有很多他熟悉,却又好像看不懂的东西——

    或许还是全黑的环境更好些。

    可黑暗可以蒙上所有人的眼睛,却不能阻断声音。

    “你……是在生气吗?”言斐紧攥着那半截布条,声音却还是很轻,“生我的气。”

    戚景思没有言语,言斐似乎也没有等答案。

    “如果不是我拖累,没准这会儿你已经下山了。”

    他还记得狼群刚退开时,戚景思和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戚景思蹙眉,怔怔望着言斐声音的方向。

    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