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所遁形的危机感再次袭上心头,潘兰兰抿了抿唇。
“…谢谢。”
无论如何这一声的道谢需要说，她正好也借机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这次只让我来？如果让诺里斯他们也来，就不需要之后再赶回去。”
莱顿稍感诧异,双手交叉支撑着下颚,他看似十分遗憾地叹口气。
“我以为你早就理解了我的心意,才会答应来到这里——我的领域只对你一人开放,海瑟。”
他的话似有别的含义,但又像是因为她是他所臣服的人才会破例允许外人的进入，他时真时假的本性让潘兰兰不得不琢磨一下他的用意。
女仆推着小车过来，撤下了她面前的空盘和餐具,再换上了一碗汤汁。
不需要莱顿示意，女仆自发过去也撤走了他的食物，如来时那样安安静静离开。
莱顿不动声色时刻观察着她的种种反应，她望见女仆时不自觉跟随的视线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于是体贴为她解开疑惑。
“我喜欢拥有自我的仆从，强迫意识不清的亡灵跟随，既违反我的原则，也多少显得无趣。”
偏头望向走廊外等候的管家女仆，他想起什么往事般弯了弯唇角。
“他们是由强烈的执念怨恨形成的亡灵，我以解决他们的怨恨目标为条件,与他们定下百年契约，百年内为我打理领域，百年后由他们自行决定去留。”
潘兰兰想起亡灵仆从们的表情神态,其他不提，管家面对他时明显恭敬的态度与其他仆从稍微有些不同。
“那位老管家也是？”
“沃克利是跟随我最久的仆从，他为我打理好领域内的一切，帮了我很大的忙。”
恐怕老管家在百年契约结束后也没像其他亡灵那样离开,而是选择留下将他的领域打理得一丝不苟，其中细节她不清楚也不需要问，但老管家心甘情愿的留下让她多少对他改观了。
那个男人曾经对她所做的事让她一直对亡灵法师抱有厌恶感，莱顿虽然是亡灵领主，与法师本质上不同，可是亡灵仆从的存在让她无法不抱有偏见。
她以为他同样是强迫亡灵听从他的命令要求，只不过平时都不曾在她面前这么做而已，事实却与她想象的完全相反——
亡灵们不仅都拥有自我意识，还是主动选择跟随他。
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做得非常完美。
对他的芥蒂无形减少一些，潘兰兰微缓神色道：“差不多是时候了，先让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
“不必担心，我提前通知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