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又如何?”赢蔚霜笑了笑。

    此时微风吹过来,吹在叶小莲红扑扑的脸上,赢蔚霜看着她,或者说是在欣赏一张美丽的面具,不,那不是面具,那是有灵魂的皮囊。

    当他从“贤王”的神坛走下来的时候,他就在思考自己的真正身份,虽然是皇族子弟,但是却身不由己,看到叶小莲的自由自在,他还有些羡慕。刚才的笑便是自嘲的笑。

    一个人离权利越远,就会越来越清醒。在赢蔚霜的世界里,这是一次离权利忽然变远的一次。但他向往的自由,也不过是一剂麻痹精神的镇痛剂,当药效过后,又会怎样?

    赢蔚霜的似笑非笑,引起了叶小莲的追问:“殿下今天找我来,还有想说的事情吧?”

    “晴莲,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烦恼,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洒脱,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想亲近?”

    叶小莲眨巴着眼睛,又嘿嘿地笑:“殿下一下子问了这么多为什么,我回答不上来,总之你可以认为我没有脑子就是了。”

    “你没有脑子,我看未必,你能通过赢一蔚找到三皇子,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脑子。”

    似乎被人看穿一般,叶小莲不好意思地微微垂首:“其实我以前常常和大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习惯了没脑子,我其实很聪明,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

    “哎,你这人,为什么不配合下呢。”叶小莲用漂亮地眼睛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流动的光芒像夜空的烟火,也像清晨的雨露,向外绽放,又透明好看,“好,我好像明白了。”赢蔚霜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聊着聊着就喝了三五瓶,越喝越酣,越喝越有意思,赢蔚霜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好像一辈子都这样都可以,望川湖应该叫忘忧湖才对,幸亏在这里遇见她,否则现在该如何治愈呢。

    如果说一位皇子的世界是无比高贵的,那么这种高贵就是权利和金钱堆砌的高贵,普天之下,没有人不敢尊敬他,特别是当他享有“贤王”的英名时,所以,没有人在他面前会放下面具,面具上是五体投地的敬畏,面具下,是什么,也许很可怕,也许很恐怖。

    即使他的父亲,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带着一具高不可测的面具,只有他的母妃,在面具之上为他留了一个孔,将有限的光亮照亮他,但那是非常有限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面具的人走到赢蔚霜的面前,他会怎么面对,他从来不敢想。叶晴莲,是他觉得没有面具的人,那是有灵魂的美丽皮囊。

    喝到黄昏,两个人酩酊大醉,便躺在草地上看斜阳。两个人肩膀挤在一起,大腿也搭在一起,好像认识了很久一般。

    “殿下,你上次为什么不帮我,还想杀我。”叶小莲醉醺醺地问。

    赢蔚霜也醉了:“没有啊,我怎么会杀你。”

    “你有心事,是吗?”

    “没有啊。”

    “别骗我。”叶小莲似乎很有把握的语气。

    “我不骗你。”赢蔚霜并不承认,他不愿意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这是存在于内心的规则,或者是枷锁,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