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却不肯去休息，淡淡笑道：“婧娘年纪小，又是第一次生产。我总得一旁陪着。”她对那几个产婆可没完全放心，再累也得一旁盯着。
叶清兰自然明白她顾虑，也不再多劝了。
回了环翠阁之后，两个少女匆匆洗漱一番，便睡下了。不知怎么，叶清兰一直睡不太安稳。睡梦中也不自觉蹙着眉头。
隔日凌晨，天还没完全亮，知夏便敲了门来叫两人起床：“小姐，十小姐，沁芳园那边有了消息。”
叶清宁精神一振，兴致勃勃追问：“生了吗？是男还是女？”
知夏叹口气：“还没生，听说是难产，具体情况怎么样奴婢也不清楚。”
难产？叶清宁叶清兰都是一惊。这个时候难产，运气好能保住大人或是孩子，运气不好，说不定会一尸两命……
叶清兰不免又多想了一层。崔婧难产，该不是那几个产婆做了什么手脚吧！可再仔细一想，崔婉有了身孕之后，便说服了何氏放弃这个念头。何况，现孩子还没平安生出来，要做手脚，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如果产婆没动什么手脚，崔婧难产可就让人心惊了。
两人无心说话，急急穿衣洗漱去了沁芳园。今天是大年初一，本该是热热闹闹十分喜庆。可沁芳园里下人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
郑氏也早早赶了过来，眉头紧紧皱着。叶元纬和崔婉都是一夜没睡，面色俱都十分难看。
产房里已经没了痛苦呻吟声，偶尔传出一声有气无力沙哑呻吟，让人不忍多听。
叶清宁凑到崔婉身边，低声问道：“堂嫂，崔姨娘怎么会是难产？”
崔婉苦笑道：“之前胎像倒是好好，可昨天夜里，胎儿忽然掉了个方向，脚丫子朝下了。”
叶清兰脸色微微一变。正常情况，应该是胎儿头向下，只要头出来，基本上也就能顺利生产了。危险情况，莫过于胎儿头朝上。若是羊水早早流光了，胎儿迟迟没生出来，很容易被闷死产妇肚中。若是羊水迟迟未都流出来，胎儿又容易被呛着憋着。
若是放现代，这样情况根本不必着急。打麻药破腹产就是了。可这里要怎么办？女人生产连个正经大夫都是不请，只有所谓产婆。这些产婆，确实常年替人接生有经验。可一遇到难产，也就没什么辄了……
果然，就见陆婆子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出来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少奶奶，崔姨娘羊水已经流光了，可孩子只露了个脚丫出来。要是孩子再生不出来，只怕孩子她肚子里就要被闷着了。还请少奶奶些定夺。”
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就没别法子吗？”崔婉急急问道。
陆婆子狠狠心说道：“法子倒是有，不过，这法子对大人有些损伤。”就看众人是要保孩子还是大人了。
郑氏眸光一闪，淡淡说道：“生下孩子要紧。”分明是暗示要保住孩子。
崔婉脸色一白，反射性说道：“不行，一定要保住婧娘。”不自觉攥紧了叶元纬手，眼里闪着点点水光：“相公，婧娘还年轻，哪怕……哪怕不能平安生下孩子，以后总也有机会再生。一定要保住婧娘。”
婆婆明显和她意见相悖，她也只能求助于自己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