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鸢转头对门口的女侍威严道：“来人，让王子先不要学了，赶紧过来。”
“不、不麻烦了，不能耽误言儿的学业。鸢儿，我忽然想起今日我还得去给你爹置办身新衣服，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看看熙儿言儿。你和王上要好好的啊。”一股脑儿把话说完，李清秋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她看得出来上官鸢并不喜欢她呆在这儿，自己也不想惹人嫌。
“鸢儿就不送了。”上官鸢径直起身。
李清秋只得跟着站起，只是出殿的步伐三步一停，回头望望不与自己亲近的女儿。
等她彻底走出殿门后消失不见，上官鸢才回神般地扶着椅子手坐下，凤冠因这一举动有些歪了也浑然不知。
“母后，你不喜欢外祖母吗？”小团子从内室跑出来，刚才她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醒了。
“你怎么又胡说八道的？”上官鸢走上前替她整理好内衣，又接过外袍给她穿上。
“母后，你看你对她又不笑，又没有送送她。她一个人走回去多孤单啊。”小团子用下巴努了一下远去的李清秋。记得以往无论是谁到访，上官鸢都会起码送出殿门。
上官鸢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外祖母喜欢清净，所以你母后没有去吵她，熙儿以后也要这样，不能去叨扰喜欢清净的人，知道了吗？”
小团子扭扭身子，爬上李清秋方才坐的位子。
“熙儿才不要，王祖母也喜欢清净，可是熙儿每次去都吵吵闹闹的，王祖母宝贝得不得了。只要是对喜欢的人，不讲究什么清不清净的。”
上官鸢看着她讲道理的样子，有点拿她没办法。
“熙儿说得对，那是因为王祖母喜欢你，你也喜欢王祖母，所以你天天吵她，她都欢喜得很。”
“熙儿也喜欢外祖母，难道外祖母不喜欢熙儿吗？母后明明是外祖母的女儿，为什么看起来更亲近王祖母呢？”
这一句话终于让上官鸢再无法承受，她温柔地抚正步涵熙的额发，声音有些哽咽：“没有的事，熙儿先去和你王兄温故课业吧。母后累了，也想睡一会儿。”
随行女侍赶忙去抱小团子，小团子没有答话，不解地望了上官鸢很久，直至被抱出鸢惜殿。
她一路都安静极了，回忆着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上官鸢望着李清秋离开的方向，又想着步涵熙说的话。
是啊，你外祖母喜欢你吗，她又喜欢我吗。
等步千珏来的时候，上官鸢依旧维持着发呆的样子静静坐在木椅上。
沉重的凤冠金光闪耀，却衬得她的脸惨白没有血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五年前合身的凤袍也显得有些宽大，像是套在身上一样。
他在昭和殿一直没等到上官鸢一起用膳，自己也顾不上吃就匆忙过来了。
余光瞥见凉透了的糖蒸酥酪，步千珏轻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