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
市立医院，一楼导诊大厅。
陆茫惯例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揣着袖子，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今天急诊科的“生意”不算太忙，除了一对夫妻吵架，男的一怒之下吞了戒指的，剩下的都是懒得排队挂专科号，到急诊这里蹭初诊的。
百无聊赖的陆茫抽空去了趟住院部，重症区里的患者也都是生命体征平稳的。
晃晃荡荡的时间就差不多快到了中午，陆茫看了眼手上的腕表。
嗯，果然。
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去找李长枫吃午餐了，今天的午餐内容相当丰富，有糖醋排骨和椒盐大虾，还有新上市的大樱桃。
陆茫觉得有了李长枫之后他对冥府KPI的完成好像突然没那么迫切了。
反正他现在也有人养了。
陆茫想毕抻着脖子打了个哈欠，忽然瞄到了分诊台前一个举止奇怪的男人。
那男人身高不高，大约四十来往年纪。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胳膊上还扎着一副写着“第一小学”的红袖标。
他对着分诊台的小护士不断的指指点点，好像在争辩着什么，不过身边排队的人群和分诊台前那些笑容和善的护士小姐姐似乎都看不见他。
陆茫把打了一半儿的哈欠重新咽了回去，将手腕上的表盘打开，竖成了一个小形瞄准镜的样子，对着那个“怪人”一阵聚焦。
一行小字果然在陆茫眼前飘了起来。
张江，四十一岁。
第一小学校车司机，于三小时四十八分前死于心脏病突发。
陆茫嘿嘿暗笑。
真是的，眼看着快吃午餐了，竟然有业务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要说现在这鬼也真是奇怪，大白天的往医院里闯什么？都不避三光了么？
陆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用一团黑气隐藏了自己在凡人眼中的实体。手中扬着一束引魂幡，飘然来到了那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现已身死，现在跟我走吧。”
那鬼回身看了陆茫一眼，没好气道：“神经病。”
随后继续在分诊台前对着根本看不见他的护士小姐姐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