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买了一块,你喜欢的话送一块与你。”
“我如今也极少写字,只怕浪费了这一块好砚.......”她低声细语,拒绝他的好意。
见她推辞,暮云重心绪略微停顿,正想着如何去接,一旁的暮玲云嘟了嘟嘴道:
“大哥,我们可是来邀请你去下棋的,你写完便一起来吧。”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白清浔下楼而去。
暮云重嘴角带笑,想起她的眉眼如画,复又到书桌前,握着墨锭在那歙砚上慢慢研着。
他向来心思沉,对事情越是上心,越是做出不经意的样子,不熟悉他的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他研了一会儿放在一旁,提笔描画,一挥而就无半分迟疑,仿佛那脸庞早已在心里描绘过千万遍。
画完了又不去动它,整个人一动不动,站在旁边静静看着。
他素来谨慎,自诩不是轻浮之人,可这一刻他竟有些倦怠,控制不住的随着心性想她。
世上的事总叫人措手不及,他恼怒自己,这铺天盖地的爱意叫他惶恐,
何况整个暮家皆知,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弟妹,而他也还有婚姻在身。
他心里后怕,怕那种被千夫所指的唾骂,他惶惶着,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慢慢踱到桌子另一旁,一只手轻轻扶了上去。
楼下大厅,白清浔站在暮玲云背后,默不出声,静静观看兄妹两人的对弈。
局面上,厮杀正酣,但精通棋局的人一目了然,暮云泽的白子虽然多,但却处处没有出路,继续下,只有死路一条,反之,暮玲云的黑棋虽然占的地方少,但处处有埋伏,一旦连成气势,必定势不可挡,
她看了半晌,抿唇轻笑,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暮云泽下意识的抬头,正迎着她那惆怅的目光,他心里一乐,以为自己这局胜券在握。
“清浔,你叹什么气啊?难道你觉得我赢不了三哥?”
暮玲云歪着头,眉头微蹙,深深出了一口气,企图将心里的愠怒压下去。
“这.......不好说,观棋不语,我等你们下完。”
她白净的脸上,露出真挚的浅笑,不到最后,也不好轻易论输赢。
暮云泽听她这么说着,心里似有些欣慰,紧绷的神色松弛了不少。
不知何时,暮云重也下了楼,在三弟身后站着,亦不出声,听他们几人说话,抽动了一下嘴角,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