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至的,是神经各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像是从天堂坠回地狱的噩耗,又像是浴火重生的洗礼。

    许久不曾动弹的omega忽然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哀鸣,紧接着,纤薄白皙的躯干不受控地痉挛起来。

    似乎一切声音都被放大了好几倍,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震耳欲聋。眼睑努力张开一条缝隙,眼前却仍旧是熟悉的黑暗。

    “老师……老师……”

    omega模糊而微弱的梦呓声传入萧铭昼的耳膜,他仍旧将对方死死抓着,男人震惊地望着怀里滚烫的身体,明知他或许听不见,却仍下意识呼唤道:

    “小云?”

    晏云迹痛苦地闭着双眼,发白的唇瓣努力翕动了两下,再次挤出了一声绵软的“老师”。

    即使声音很小,却令听者悸动到无以复加,那一瞬间,萧铭昼清晰地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一下、两下,像是从此活了过来。

    不可置信地,这具死气沉沉的躯体居然产生了鲜活的反应。

    自始至终,晏云迹冷汗涔涔的掌心都倔强地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爪痕,却格外令他安心。

    此时昏迷的晏云迹像个单纯无暇的孩子。

    他烧得迷迷糊糊,或许是浑身疼得厉害,这一刻,他面对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放开他的手。

    “小云,你好点了吗……”

    像是并没有听见他的话,晏云迹紧闭双眸,主动将他整个手臂拢进怀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老师……别……走……我好害怕……”

    晏云迹还是第一次对他做出如此亲密自然的举动,对方反常的反应,却令萧铭昼感到生理性的抵触。

    恍然间,他清醒了过来。晏云迹显然是在对陆湛摇尾乞怜。

    一想到这孩子曾经自私地背叛了自己,却仍如此恬不知耻地向他索取温暖,萧铭昼心中的悸动便冷了下来,一瞬寒了大半。

    他忽然发觉自己在做最荒唐糊涂的事。

    先前为何要那么执着地救他,不惜将腺体抽得鲜血淋漓,不惜日夜不寐地守在他身边?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晏云迹的屈服和讨巧示好,更不是依附中产生的扭曲感情,他想要晏云迹真正的忏悔。

    可除了眼泪和憎恨,他始终什么都没有得到。